读创诵读烟火乡村母亲的菜园作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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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诵:赵玉(读创/深圳商报《文化广场》编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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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菜园

(选自散文集《烟火乡村》)

作者:王健

有一句话说得很直白:你吃的是什么,你就是什么。

换句话说,你吃得越新鲜,细胞就越饱满,身体就越健康,精神就越具活力。反之,结果也随之。

早上起床到市场转一圈,菜品倒是琳琅满目,被商贩浸泡过一整夜的青菜也泛着绿光,但我听到的是它们躯体内正在干瘪枯萎的声音,这点绿光只不过是最后一点活力的回光返照。

它们至少在三四天前就已经被割离了土地吧。

这让我非常想念那些刚摘起来就入锅,弥漫着清甘纯朴的香气,清脆得嚼起来咯吱咯吱响的蔬菜,也更加思念家乡母亲曾经的菜园。

菜园是都是母亲在打理,我们当然地认为菜园就是母亲的。

菜园在一个山冲之外的另一个山坳里,沿着坳底种植着密密麻麻的灌木丛,形成一道植物城墙,坳下部是一个堰塘,共同构筑成天然屏障。

坳底里的黑土被耕耘成一块块菜园,层层叠叠,从坳底一直延伸到堰塘边。

靠近山坡的山地,也被开垦成坡地。坡沿上有一棵粗壮的木梓树,园中田埂上还有两棵大姐从外婆家移栽过来的樱桃树。

菜园被母亲安排成大大小小方方圆圆十几块。这是她的主场,一家人的咸甜浓淡全靠她调剂;这是她的画卷,一年年的色彩变换全由她描绘。

同样的菜园,不同的主人呈现不一样的风采。

母亲的菜园很少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。

正月刚过,母亲就开始暖种了。她用几块旧布片包着黄瓜籽,浸着水,放到灶台上,吸收灶膛余温;或是再用塑料布包上布袋,让父亲揣在怀里,吸收体温。

过了五六天,黄瓜籽就伸出了白白胖胖的小腿。母亲精耕细耘了一小块细土,将这些籽撒了下去,并且用塑料布搭个小棚罩起来。

又过了几天,小胖腿将黄瓜籽高高举在头上,接着瓜籽壳被分成两半,像戴着一顶斜斜的小帽,再接着壳完全脱落了,露出两片嫩黄的丫叶。

母亲把黄瓜秧一行行栽起来,再插上早已准备好的干树枝,用草绳纵横地攀缠起架子,黄瓜藤就伸出自己的缠丝,爬上去尽情伸展自己柔曼的身躯。

藤上开出了黄色的小花,花蒂上慢慢长出了满身是刺的黄瓜娃儿,等到花谢了,黄瓜不知不觉又长出了许多。等到三月份开始栽早秧的时候,别人家的瓜秧还没育出,我们家就已经有嫩黄瓜招待来帮忙的客人当点心解渴了。

就像吃黄瓜一样,母亲总有办法比别人早尝鲜,也有办法在别人菜园都罢园后,还能吃得上棉花地里间种的秋黄瓜,格外甘甜鲜美。

这一切都是更多的心血和汗水换来的。

除了计划早,底肥足是最关键的。

茅厕里的大粪和鸡笼粪都是纯天然的。母亲一担一担地用粪桶将粪挑到菜园里,再兑上水,在距离藤根一拃的地方挖个窝,灌下去。过上几天,瓜藤就鼓足了干劲,胀满了绿意,趁势开枝散叶。

那时,姐姐们都上学了,我就是那个紧紧跟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,即使母亲挑着的粪桶飘散着一路的臭气。

“没有屎尿臭,哪有饭菜香”,这是母亲教给我的第一堂环保课。

所有新出生的东西都是一样娇嫩可爱,无论是动物,还是植物。

新出的苋菜、菠菜、苦瓜等等各种蔬菜瓜果的幼苗,都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两片小叶,胖乎乎,圆溜溜,嫩油油,惹人喜爱。

喜欢他们的不光是我们,还有觊觎他们鲜嫩的各类害虫。土蚕在土壤中穿行,半夜时分,咬破苗根,吸取浓汁,乳白的身体逐渐变得墨绿乌黑,当我们挖开泥土时,它便卷曲起来一动不动地诈死;小黑虫的个体是非常微小的,单独飞行时几乎看不见,当它们成堆地吸附在幼苗上时,幼苗就变成了黑色的,完全不能呼吸,很快就蔫了。母亲将柴火灰撒在上面,是对付它们的绝招,在情况严重的时候还得动用“六六”粉(一种当年的农药)。

在成长的过程中,持续地浇水施肥是必须的,但这也是有技巧的。除了苋菜可以在大中午浇水,苋菜趁势吸取地表升腾的热气从而快速生长外,其他的菜只能在清晨或傍晚浇水,否则就被蒸死了。肥和水的比例也有讲究,有的半吊子直接用肥水浇菜,把菜统统给烧死了。

炎炎夏日,木梓树和樱桃树伸展的绿叶为菜苗们提供了一片荫凉。

各种瓜果藤相继绽放出各色的花朵,一片喧闹,以黄色、白色和紫色居多,浅黄的黄瓜花、苦瓜花和南瓜花,白色花片带中一点粉黄的土豆花,紫色的茄子花,洁白的辣椒花和西红柿花,豆类花色则更加丰富,淡紫色、粉白色、纯白色都有,黄丝瓜花和白葫芦花顽皮地爬到架子上或是树枝上,高高张扬。

向日葵张开了圆圆的笑脸,系着一圈黄色的围脖,随着太阳从早上的东张转移到傍晚的西望;樱桃树和木梓树也不失时机地凑热闹,为菜园增添一抹粉紫和串串粉黄。

每朵花背后都蕴含着一个瓜熟蒂落的期望。

叶子菜则较着劲茁壮生长,从嫩黄、浅黄、淡绿向深绿变换。泡泡青、白菜、菠菜可以间择着吃,苋菜、韭菜、芫荽、茼蒿、蒜苗则可以掐一茬又发一茬。

收获的季节到来啦!成筐成筐的黄瓜、南瓜、西红柿、茄子及各种蔬菜被采摘后运回院子里,瓜蒂和菜头还淌着汁儿,散发出清新微甜的香气儿。

樱树枝头挂满红了尖或通体黄亮的樱桃,木梓树上也结满了一扎扎青果。

我们首先专门挑选最新鲜最中看的一饱口福,其他的就用砍刀剁碎打发给鸡、鹅、猪,它们好像知道这些果蔬曾经享用过自己贡献过的鸡肥猪粪,也理直气壮地津津有味地饱餐一顿。

春生夏长,秋收冬藏,随着一个个节气更替,一幕幕花开花落交替上演,所有的瓜果都经历着由生到长、自幼而衰的过程。

黄瓜、南瓜、丝瓜都渐渐谢去了头顶的花,褪去了茸茸细毛,由嫩黄、浅绿向浅黄、深黄转变,茎也从柔弱变得刚硬,一副饱经风霜的成色和模样。辣椒、西红柿和苦瓜则完成了从绿到红的逆袭。

冬天来了,只剩下一颗颗包心白菜紧紧地蜷曲着身躯凑拥站立在菜园里,尽管它们的外衣已经被霜雪冻成了干枯的灰黑。

此时也不用担心,所有的邻居们都早已为自己的传承做好了铺垫。

剖开后取出的南瓜籽、黄瓜籽儿已经晒透,苦瓜籽被摔在土墙上晾干,西红柿籽儿黏在硬纸壳上,苋菜籽和韭菜籽包在头顶的荷包里,得捏一捏才能抖出来。

菜籽长得各式各样,有大有小,有黑有白有黄,大部分是椭圆对称的,但苦瓜籽却长得有点丑陋,表面如同它妈妈一样极其粗糙并且布满不规则的沟壑。

豆类的种子最为繁多,除了黑白色之外,红的绿的黑的麻的及各种花的不下十几种,个头也大相径庭。土豆和红薯的子孙则躲进温暖的地窖里,孕育着下一个春天的希望。

等到整个木梓树满树叶子被霜熏染得透红,木梓果也爆开了黑壳,只剩下满把满把像薏米仁一样的果实时,樱桃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,突兀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空。

整个菜园都失去了绿意,一片荒芜,或许有几支从白菜心中抽出来的苔,兀自独立,在大雪覆盖的大地上,形单影只,还在为来年结出种子积蓄力量。

又一个春天回来了,菜园里再次热闹起来,每一个等待的精灵感受到地气,顺应着天气,在母亲的照料下,启动生命密码,重新焕发活力,按部就班、不慌不忙地演绎起本种族的故事,共同奏起无声但壮丽的大合唱。

在这天地万物的大轮回中,我们骄傲的人类,只不过是通过吃喝拉撒,作为无数个循环中的一环,充当了大自然的搬运工。

瓜果蔬菜没有腿,但它们离了我们照样生长繁衍,而我们却离不开它们,特别是新鲜的,没有施撒过农药、化肥的纯天然的它们。

母亲老了,料理不动菜园了。

故乡母亲的菜园,也已经随着村庄的凋敝而湮灭了。

何时,我也能营造一块如母亲当年曾经拥有的那样充盈着地气的菜园?

《烟火乡村》是王健近年的散文作品合集,作者重回童年,徜徉在天地大自然中,他的眼中,花草树木皆有情,鸡鸭猫狗都有意,最慷慨的是大地,最宽容的是大自然,在父母锅碗瓢盆的慈爱中,在乡里乡亲迎婚嫁娶的习俗里,乡村展现出最温馨、最丰富、最亲切的浓浓烟火味道。

动物野趣、田野风情、乡村味道、至爱亲情等等,这些小时候故乡的风景、故事或经历,正如粒粒珍珠,聊以慰藉故乡在天南地北的游子之乡愁……

王健,笔名煊堉,年生于湖北随州,法学学士、法律硕士、公职律师。工作时兢兢业业,闲暇时喜欢探寻大自然,诉感受于笔端。感恩出生于乡村,有幸领略田野之美、天地之厚,也感恩生活于深圳,欣享改革红利、开放视野。

审读:孙世建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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