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晋城的回忆调煤圪戳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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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,在姑姑家,进到厨房,由于生的是传统的煤火,暖和和的。看着煤火紫红的火焰,好多的记忆漫上心头,不禁想起这个题目来——“调煤圪戳火”。

晋城不缺煤,家家户户生的是煤火。一般,这煤火都和“炕”连在一起。“炕”或大或小,叫“炉后”。而煤火的结构一般都是一样的。晋城的老房子墙皮都很厚,一堵墙,两面砖,中间填满土块,差不多一米宽,这样的房子,冬暖夏凉。冬季,这一个小小的煤火,把炕烧热了,屋子里也暖洋洋的。

“煤火”用砖砌而成。下面挖一个大坑,叫“炉坑”,用于存放炉灰。一般能存放“一担”或者再多一点。这“一担”就是两“箩筐”。煤燃烧完后,被“圪戳”或者“圪漏”下来,快填满坑的时候,就得“掏灰”。平时的洗碗水大多浸在灰里,掏的时候也不太扬灰。记得儿时,我总是帮奶奶“掏灰”,再担出去。这个“灰坑”上面是“炉膛”,口小肚大,用麦秸泥糊得严实实的,和“灰坑”相连的地方架四五根“炉齿”,防止煤掉下去。“炉齿”稍靠上一点,留一小口,叫“小炉坑”,用于炉内通风,火不快的时候,拿“火柱”在“小炉坑”里捅几下,风就呼呼进入炉内,火苗呼呼而起。最上面是“火口”。“火口”外方内圆,和“炉齿”一样,都是生铁铸成,极耐火烧,火“快”的时候,烧至通红。炉侧一边是空的,叫“煤圪坨”,用于存放煤和土,一般要存放好几担。“煤圪坨”内侧有一大铁钉,横放“煤铲”,也是用铁铸成,方头,木把,不大不小,调煤的时候,甚是灵便。“煤圪坨”和“炉”之间,还留有一个二十公分左右见方的小窟窿,叫“棒圪坨”,用于存放高粱秆和“小煤铲”。“小煤铲”用于把炉内新填的煤弄扎实和平整。改革开放前,家家户户都省油,晚上进到屋里,摸黑着,从“棒圪坨”拿出一根高粱秆,到炉火里点燃,再把油灯点着。冬季的晚饭后,不点灯,刚做饭后的火还很旺,火红彤彤地照着小屋,一家人围在火边,剥着玉茭,或者剥着棉花,说着笑话和淡话。我大多是就着火光看小人书,几年下来,看成了近视眼。

炉面一般都是用大方砖砌成。勤快的农村老太太,洗碗后用“抹布”细细擦一遍,天长日久,炉面黑亮如镜。洗碗水中多少有点油星子,炉面、铁锅、铁茶壶都被擦出一层黑亮的包浆,这都是家的感觉。过年了,扫了屋儿,家家户户贴上新的年画,中间换上新毛主席像,蒸许多“门门”。老奶奶看到来拜年的客人,赶紧往炉后让。客人上炕后,盘好腿,火边早已煨好了一个细瓷茶壶,红绳系着壶盖,怕打了。壶里是热不哒哒的红糖水,泡着红枣、柿圪连。端起壶,就着壶嘴“滋滋”两口,出摊极了。说着话,扯面端来了。白菜、豆腐、粉条、圪穿猪肉片、海带丝的菜,上面是炒鸡蛋,绿绿的蒜苗丝,半碎的芝麻粒儿,浇上一点老陈醋,面扯得细。晚上睡觉的时候,为防止被子不小心拖到火上,还备有一个“火圈”,也有“火挡”,圈是圆筒状,“挡”是半弧形,均为陶制。记得儿时,冬季嫌冷,不想起床,奶奶把衣服在火上哄热,然后赶紧给我披上,才能把我这懒虫拖出被窝。平时,洗碗水泼在煤圪坨,浸润煤土的同时,也调节了室内湿度。

睡前、饭后要“扼火”。就是把火的燃烧弄到很小的程度,炉膛里填满调好的煤,然后用火柱捅一个火窟窿,不敢捅到小炉坑那,防止通风太甚,能看到淡红的未燃尽的煤就好,这样一个晚上高枕无忧。煤“调”得如何,关系挺大。太稀了,都是细炉灰,架不住火,一不小心火就塌了。太稠了,土多,火不快,做不起饭来,还尽是“圪凉”。所以,要比例得当,稀稠适中。进了腊月二十,要调好最少用半个月的煤,我和哥哥在院内的大煤堆边,摊出一大堆煤来,中间放好粘性极好的黄土,担几担水,泼到土上,等浸透了,开始“调煤”,直到浑然一体,不辨煤土,方可放入“煤圪坨”,才算交差。

炉火的记忆大多是温馨的。儿时,午后,浓睡醒来,铁茶壶的水在炉火上快烧开了,哧哧地响着,或者烧开了,茶壶盖被蒸汽冲得一拍一拍,火边的小红薯圪搥儿也焙圪出了,窗外,村里的妇女们在喷着淡话。太阳把西窗照得明晃晃的。猫咪在脚头打着呼噜缩成一个毛蛋蛋。翻个身,舒服得半天不吭声。而今,先是改了煤球火,又用上了煤层气,炉火已经很少很少了。据说,还是炉火炒菜味道香。

(外一篇节选)调煤圪歘火

腊八刚过,姐夫打来电话高兴地告诉我老家正式用上煤层气了,和城里的一样,打开阀门,轻轻一扭开关,蓝色火苗就呼呼呼地直往上蹿,做饭、开水、熬米汤省劲儿多了。听到电话那头姐夫那兴奋劲,我也深深地被他感染了,作为从农村长大的孩子,我能理解他那种激动的心情。

屈指算来,从九年前市区开始普及煤层气以来,不到十年间,如今的农村也开始进入煤层气时代,这在以前,想都不敢想!在农村的发展史上,煤层气的普及利用可以说是极具划时代的意义。住在农村享受城里人的生活,农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。这些变化,不由得让我想起几十年前曾经生活在“调煤圪歘火”的岁月。

爷爷年岁大了,又患有风湿性关节炎,不能上窑挑煤了。父亲在外地上班,回家的次数也很少,挑煤担水这些活儿就有姐姐和我承担起来。我虽年纪小,但是用小箩筐担炭挑煤还是可以的。一个星期天上午,看到几个小伙伴在他家的大人带领下准备到煤窑上担炭。我也想跟着凑热闹,并借此机会想证明作为一个小男子汉也能独当一面的实力。于是在好不容易征得母亲的同意下,和他们一块上了煤窑。挑着炭往回走的路上挺顺利,快到村头,因各自家在不同地方,我们分别从两条小路回家。在下一个小陡坡时,由于脚下有许多碎石子,一脚踩上去,掌握不住重心的我向前滑了出去,两手下意识地重重的托在地上,划出几道血口子,右膝盖跪在地上,裤子破了个大洞,两箩筐炭撒了一坡,有的炭块滚下路旁的沟里。看到这个惨状,我气的真想大哭一场,但又看到前面就是一家大院,深怕院子里的人出来看见我这副样子笑话我,于是,忍着剧痛,慌忙捡起两半箩筐炭,挑起来,不敢走正街,而是从一条小胡同一瘸一拐回家了。母亲看到我这副惨状,心疼的放下手中的活,掺着我赶紧向村卫生所走去。

挑回来的土要和煤搅合,所以,在炉台下左侧,都要垒一个半米见方的煤圪坨,用来储煤。调煤的时候,先要将煤挖成一个半圆形的“小盆地”,再将土倒入其中,基本都是一比五的比例将土和煤进行搅拌,还得放适量的水。浸泡半个小时,土才泡软,开始用铁锹将土煤进行翻搅,身上出了汗,这样调出来的煤才算正宗。所以老家有句老话说得好:调煤出了汗,填煤如填炭。每次放学回家,调煤,担水,倒炉灰已成了我们帮大人做家务的常事。

冬天生煤火,最怕的就是一氧化碳中毒,俗称煤烟。防止煤气中毒的最好办法就是在火口罩上烟筒。这个方法既简单,又实用。上小学之前,我是没见过烟筒。在没有烟筒之前,要防止煤气中毒,最原始的办法就是晚上睡觉前,在火炉里添加上调好了的煤,用火柱捅开一个口子,再将暖门帘掀起,让湿漉漉的煤气充分冒出来。

时光荏苒,岁月蹉跎,到目前为止,虽然还有不少农村仍处于“调煤圪歘火”的现状,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:冬天即将过去,春天还会远吗?

作者:孟向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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